一折八扣

纯糖，看夸总如何耍流氓⊙▽⊙
人性讨论之是到底哪个比较甜

3.
天色微亮，楚天行从梦中惊醒。一只手跨过他的腰，手掌不偏不倚地放在他的心脏处——一个随时能要他性命的姿势。楚天行咬了咬舌尖，发现自己全身酸软赤身裸体的情况并不是做梦，身后靠着的温热的躯体也不是幻觉。从昨晚开始就不在状态的大脑只剩下先跑的想法。
虽然成年人之间酒后乱性也不算什么大事，再说酒是他自己喝的，人也是自己留下的，然而昨晚的事实在不在意料中。为了避免尴尬，楚天行决定还是先走为上，报仇的事，十年不晚。
他小心地挪开夸幻的手，咬着牙起身，感受到股间残留着奇怪的感觉，捂住脸，只想冷静了一会儿，昨晚到底做得多激烈，情况也太糟糕了些，甚至还有些头晕。
看了一眼自己碎了一地的衣服，退而求其次拿起了夸幻的衣服——不管从颜色还是从大小来说都非常不合适。
衣服的主人侧躺在床上，曲手支头看着楚天行的背影，视线在他指印满满的后腰停了一会儿，又移到他因弯腰而翘起的臀上，沾着非常糟糕的痕迹，夸幻被咬伤的舌头舔了舔上颚，忍不住出声道：“楚天行，那是卬的衣服。”
楚天行心道你不说话我可以继续当你是睡着了，无奈转身道：“就当你赔我的衣服吧。山海奇观难道穷到赔不起一件衣服吗？”
夸幻闻言起身大大咧咧地盘腿坐在床上，见他一脸自然的表情，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他却偏要提醒他，“卬不缺衣服，只是这样……”夸幻意味深长地看他，“不仅里面，你连外面也都是卬的东西了。”
“……”楚天行被他的流氓态度震惊得一时语塞，沉默一会儿斥道：“楚某以为你好歹是个枭雄，想不到其实是个流氓。逞一时口舌之快，让你很有成就感吗？”
“卬也想不到你还要这样的癖好。”
楚天行被气的头更昏，伸手绑紧了腰带，反驳道：“激将法对楚某没用，你就光着出去裸奔吧。”
“有何不可，”夸幻站起来朝他走过来，“卬并不在意世俗眼光。”
“停！”楚天行立刻拿起手边的东西挡住他，无意间瞟见他腿间的巨物，忍不住转开视线，“你裸奔是你的事，楚某告辞。”
看一眼抵在自己胸口仙人萍，“你若要报仇，该拿剑，这样只会让卬觉得你是在欲拒还迎。”
楚天行按了按自己的眉头，额头有些烫手，“昨日之事只是个意外，没必要杀你。”说完转身欲走。
夸幻皱了皱眉，并不想放他走，虽然这样的想法过于奇怪，但他不准备违背，再说这人来历不明，本事不小，不控制在手中，容易成为意外。
他抓住楚天行手腕，道：“看你似乎不像不守信用之人……”
楚天行一愣，脱口而出道：“难道我昨晚说了要对你负责？”
“非也，”夸幻冷哼一声，“只是承诺要医好卬的伤，还提前预支了疗伤的报酬。”
“报酬？”
夸幻瞟他一眼，笑道：“当然，你昨晚把楼里今年仅剩的酒都喝完了。”
“？？”楚天行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大坑，“这画舫……”
“是山海奇观的产业之一。”
楚天行甩了甩越来越沉的头，心想既然夸幻自己送上门来，他也不用再找机会了。
于是说：“你的伤要医好也不难。”楚天行见他点头，又道：“不过楚某现在要好好休息，等我心情好了再给你治。”
“那先回山海奇观，把衣服脱了。”
“你不是要裸奔吗？”
“卬可以一人回去，但你认路吗，你还能撑着问完路再过去吗？”夸幻说完，又妥协道，“把外衣给卬即可。”

两人各退一步，最后夸幻穿着外套，扛着因为发热而神志不清的楚天行飞奔回了山海奇观。他们从墙头翻进去，直接到了沐浴的温泉。
进入温泉，楚天行舒服了不少，全身松懈下来，随意洗了洗身体，身上被掐被勒或是被咬出的伤被热水一蒸，显得更加红还有些刺痒。
楚天行举起自己的手，手腕上的红痕有些发肿，对对面的夸幻道，“肯定没有人喜欢你。”
夸幻不予回应，出水去穿衣服，留下一句门外有人会带你去客房，先行离开了。

在山海奇观住了几日，恢复了元气，楚天行才有心情行医救人。
当时夸幻正在吃午饭，只有他一人用餐，但桌上却摆了十几盘菜，楚天行不请自来地坐下，仆从非常有眼色地递上了碗筷。
“唉，美味，”楚天行动作优雅又迅速地挑着自己喜欢的菜，“夸幻，这可不是待客之道，为什么我前几天吃的都比不上这些。”
“你要求还真多。”
“你的命难道不值这几个要求？”
“但你值不值还是疑问。”
楚天行夹走最后一个蒸饺，“楚某正是来给你看病的，”说着拍了拍桌子，“手给我，把脉。”
夸幻伸出手。
“嗯，小问题，楚某这正好有药。”说完从怀里拿出一颗丹药，“这是药能暂时压制伤势，但要想痊愈还有些麻烦。”
“什么麻烦。”
楚天行拿出药方，“这幅药，连续三天，一天两服，药到病除！”夸幻接过药方，从未见过的配方，材料倒也不难找。
“还有，为了巩固药效，这一个月你就不要吃这些荤腥了。”
“……”夸幻非常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不过为了你的厨子一个月后不手生，这个月的菜，楚某就勉为其难帮你吃了，”楚天行说完问道：“有酒吗，有好菜怎能无酒？”
仆从看了一眼真正的主人，一头汗地跑出去拿酒。
“对了，你酒也不能喝，”楚天行补充一句，想了想又道：“不过楚某一个人喝酒未免无聊，不如你以茶代酒。”
夸幻放下筷子，走了出去，“等卬见到效果再说也不迟”。

楚天行的药不仅有效果，而且效果很好，只一颗丹药下去，夸幻便感觉全身畅快，内力运行无阻，心道这楚天行有几分本事，虽然不碰荤腥这一点极有可能是公报私仇。他的想法在他喝了楚天行配的药之后，发生了改变，他开始怀疑这药是不是也是公报私仇的一部分。
药的味道极为奇怪，一入口先是辣苦交杂，回味又变成了奇酸无比。特别是楚天行在他喝药时特意跑了过来，嘴上说是关心病人，谁知打的什么主意。
这药的味道就算是夸幻也忍不住变了表情，一碗药分了三口才喝完。
“诶，”楚天行指着药碗里还剩半口的褐色药汁，“夸幻你是小孩吗，喝药都不喝完。”
夸幻一时不想说话，只想给自己倒杯水，闻言瞪他一眼，伸手去拿茶壶。
“哈哈，”楚天行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糖，“楚某就知道即使是你这样的彪形大汉也害怕喝药，你看楚某给你留了一块……等等，别喝水！”
话音刚落，夸幻一口水吐了出来。
“怪楚某记性不好，喝完这药半个时辰内喝水就像喝岩浆一般。”楚天行将糖递给他，“还是吃糖吧。”
“这点苦还不至于让卬失控。”夸幻皱眉道。
“不吃算了。”楚天行自己吃了糖，“那你明天记得按时吃药，我还会来监督你的。”
于是夸幻口中的酸苦味两个时辰后才消退……

正如夸幻猜测，这幅药不是用来治伤的，不过虽然味道诡异，但也算是一副良药。
楚天行哼着曲儿回了客房，接下来还有两天四次可以看见夸幻有趣的表情，然后接下来的一个月他还只能看着自己在他面前大鱼大肉，简直大快人心。
晚上夸幻心不在焉地听下属回报，心中考虑着救命恩人的好意不能三番五次地拒绝，如果明天楚天行还来送糖的话，尝尝也无妨。

三天后，夸幻终于结束了痛苦的疗程。
但楚天行白天看他吃素还不开心，每天晚上还来找他喝酒。
一日月明星稀，楚天行又提着酒敲响夸幻的门，把人拉上屋顶赏月喝酒。
“你看，楚某还给你带了一壶茶！”说着把茶壶给他，自己喝了一口酒， “好酒！”
夸幻抿了一口冷透的茶水，皱眉道：“今天抓住了一个奸细。”
“哦？是吗？”
“是张厨师的徒弟，现在在地牢里。”夸幻盯着楚天行的脸。
“那可不妙，难道这几日的饭菜都是加了料的。”楚天行回望他。
夸幻心道何止是加了料，那人下了好几次不同的剧毒，只其中一种就能让人死个透。
“你给卬喝的药是什么？”
“良药苦口，难道我会害你？”
“你不会害卬？”
“楚某可是有医德的人，再说我已经救了你两次，不，三次了……”
“所以，那副……真的是传说中能让人百毒不侵的药。”
楚天行笑道，“是啊，你该怎么谢我？”
夸幻握着茶壶的手紧了紧，“刚刚有人送来了酒坊新酿的酒，卬现在不能喝酒，你要代替卬尝尝吗？”
“好啊，”楚天行眼睛一亮，“楚某替你尝尝。”
夸幻笑而不语，从房里拿出一小壶酒给他。
“这么小一壶，我一口就能喝完？”楚天行揭开封口，酒香四溢，只闻酒香就知道是好酒，“好！”楚天行赞叹一声，果真仰头一口喝完，“爽快！好酒！这是什么酒？”
“酒坊还未想好正式的名字，现在叫三杯倒。”夸幻笑眼看他，“如何？”
“这名字夸大了，喝完一壶我都没感觉。”
“那你不如站起来试试。”
“有何不可。”楚天行说完站起来，一瞬间只觉得天上星河倒转，地动山摇。夸幻及时抓住他的手臂，楚天行靠着他才找到一点平衡，“嗯……这三杯倒还真……厉害。”
夸幻挑起他的下巴，问道：“那副药其实是只喝一天就行了是吗？”
楚天行眨了眨眼睛，突然露出灿烂的笑容，“你知道啊，但楚某，给你送糖了……”
“呵，”夸幻低头咬他的耳尖，哑声道：“糖，糖可不及你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