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奉命而来,让你快乐,让你在飞逝的时间中有哪怕一瞬的不虚此行

江湖相逢(奉天逍遥)1、2

被之前天迹退场打击而产生的脑洞,未完


1、

君奉天一直觉得自己跟常人不同。母亲说他未懂事之前右手一直都紧紧地握着,从未松开,一家人都担心他有什么残疾。寻遍名医也诊断不出原因,若是强行去掰,他便哭,也不出声,只是流泪,最后右手血肉淋漓也掰不开。两岁了也不会说话,大家都说他是中了邪,最后母亲带着他去求了一个道长,才恢复了正常。

也不知算不算正常,君母心中还是担忧,才五岁不到的孩子早熟得可怕,一双眼里藏着她看不透的情绪,不爱说话,也不爱笑,有时望着天一动不动。

 

君家是武林世家,在江湖上名气也大,君奉天是独子,其他同辈都开始在父母师傅的启蒙下习武学文,君母却拦着君父不让他太早教儿子,怕他更加伤神费心,因此君奉天比同辈子弟晚了四五年才正式习武。

但他天赋异禀,无论是武学还是文才都学得极快,特别是武学,不过三年,已经能轻松打败他的父亲和师傅。

 

君家上下都很开心,君父君母高兴之余更多的是担心,慧极必伤,过刚易折,父母只希望他一生平平安安。

君奉天十五岁,他生来第一次提出要求,他要外出游历。

君母秀美的眉头动了动,虽然心里想阻止他,但还是拉过儿子的手轻声道:“那……奉天何时动身呀?”

君奉天安慰地拍了拍母亲的手背,道:“明日。”

“啊,这么快……”

君奉天点了点头。

君母有些无措地起身,手帕印了印眼角的泪,还是轻声笑道:“那,那娘亲去给你做烧鸡和叉烧包吧,离家就很久不能吃到了。”

“谢谢娘亲。”

君父看着自己其中离开的背影,叹息一声,担忧地看着君奉天,“可想好去哪了?”

君奉天皱着眉想了想,只隐隐有一个方向,却无法说出到底是往哪儿,于是摇了摇头。

君父沉默一会,心道儿子真是胡闹,但劝他的话一句说不出口,知子莫如父,他的神情看似与往常无不同,但有些明显的异样,说实话,他虽为父却不敢阻止他,奉天早慧,再这样下去怕是要疯,于是他只能叹息一声,嘱咐道:“那到一处便记得寄个信儿回来,不要让我们担心。”

“多谢父亲。”

君父摆了摆手,“父子之间,何必言谢。”说着他伸手摸了摸君奉天的头发,“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我跟你娘亲永远在家里等你,君府也永远是你的后盾。”

君奉天点了点头,将一句多谢咽了下去。

 

君奉天为人看不出喜怒,唯一明显的就是他喜欢的食物,喜欢叉烧包、喜欢烧鸡腿,还喜欢烤香肠,也只有这些让人觉得他还是个孩子。

君母亲自下厨给他做了他爱吃的东西。君奉天捏着个叉烧包,只有他自己知道,与其说自己是喜欢这些食物的味道,不如说是吃着会让他安心。

  

翌日,君奉天带着不多的行李和一匹快马踏上了行程。

踏出城门不远便见一白发道长手持拂尘站在道旁,君奉天见他有些眼熟,牵着马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那道长手里还提着几只粽子,刚出炉,袅袅地冒着热气,见他过来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拿粽子的手折在怀里,另一只手的广袖一挡,又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君奉天看这一系列的动作,眼里有不明显的笑意,他想起了这位道长,两岁多的时候母亲带着自己去见过他。

“久见了,云道长。”

道长云徽子高深莫测地笑着,“年轻人,往何处去?”

君奉天闻言站在这大道上望了望远方,晨起的鸟一群群从云端飞过,又飞远,牵着缰绳的右手心有些发凉,“我要去找一样东西,或者是什么人。”但不知道该往何处,但不管去哪总是要找到这样东西。

“那你不如南去大江。”

君府处于北方的大河流域,君奉天还从未去过南方,他紧了紧手中的缰绳,看着道长似笑非笑的表情,问为什么。

“听闻万湖城有公子将半个万湖填平做了自己的院子,”道长眯着眼看着天空,接着道:“百姓们怕是要遭殃。”

听此一言,感觉这道长像是要说服自己去扶民济世,虽不知这跟自己的目的有什么联系,但如果放下不管,便强烈的不安,于是点了点头,跨上马背往大江去了。

 


2.

南北相去甚远,君奉天从花红柳绿的时节走到春花化泥的夏季,跨过分割南北的山脉,便迎来一场又一场的雨,开始是雷鸣电闪携狂风,到后来温和了不少,断断续续下了半个月,阴云铺在头顶从未散开,连身上的衣服永远带着潮湿的气息,蓑衣上都快长出蘑菇。他这才理解道长说的话,不仅万湖城的百姓,这雨要是再不停,就连万湖城下游的百姓都要在滔天洪水中遭殃。

一人一马踏进万湖城,膘肥体壮的快马载着主人赶了许久的路已经瘦了不少,牵着马的人也是满身风霜,虽然所有赶路人一样带着一身湿气,但别人像是落了水的灰雀,他却像是一把刚刚淬炼而出的宝剑,蒙蒙水汽挡不住寒光。

南方的天气太怪,跟他家乡的天气完全不同。虽然阴雨连绵,但丝毫不影响夏天的高温,又热又湿,像个蒸笼。雨变小了,还在淅淅沥沥地下,路上行人稀少。

君奉天住进标记着君府家徽的客栈,客栈的人想来早就看过他的画像,他一脱下斗笠,眼尖的掌柜便迎了上来,接过他的蓑衣,引着他坐在一处干净又安静的位置,有人客气地牵走疲马,有人给他端上热茶和点心,想必也有人往家里报信了。

“少爷,一路车马劳顿,可想吃些什么?若是休息,楼上已经给您预备好了上房。”掌柜是个和善的中年人,有些发福,但圆润得恰到好处。

君奉天喝了口温热的茶,解了口渴,身上有些粘腻,跋山涉水而来,就算是他也感觉非常累。

“有热水吗?”他问道。

掌柜连连点头,将他引上楼,房中已经放了一个木桶和屏风,不久又有人拎着热水上来将木桶灌满。

君奉天除去身上的杂物,坐在浴桶中,难得的热水澡让人放松,他撑在浴桶边缘,懒懒地看着半开的窗户发呆,眼皮耷拉着,随时就要阖上。

外面的雨又下大了,他闭着眼想,雨声很好听,外面可能种了芭蕉树,于是宽大的青翠欲滴的树叶隐隐浮现在脑海中,在雨中轻轻颤动,像是嬉戏,有些欢快。

“啪——”一声不寻常的声音出现,他有些迟缓的思维想着这颗雨滴有些不同寻常,于是又一声传来,不寻常的雨滴跳上了半开窗沿。

君奉天猛地睁眼只见一湿淋淋的白衣少年跳了进来,看到他眼里精光一闪,又转头看了看窗外,慌不择路地跨进了君奉天的浴桶,小声乞求道:“帮帮我。”

说完闷头躲进了水中……

君奉天心情复杂地抓住他的肩膀,突然有人破窗而入,手中拿着剑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少年以为他要把自己拉出去,一着急就死死搂住他的腰,半个人都贴在君奉天赤裸的胸前,君奉天嘴角抽了抽,将人往下按了按,又动作自然地将他飘在水面的下裳捞过来按下。抬头神色不郁地盯着闯进来的人,“滚出去。”

与声音更先发出的杀气,铺天盖地地压过去,小杀手剑都差点拿不稳,急急退到窗边,职业操守倒是很合格,抖着声音问道:“你有见过一个白衣人吗?”

少年本不擅长憋气,那杀气压着他也是难受,忍不住吐了几个泡泡,君奉天又把他的头往按住,手一挥,带出几滴水珠,屈指一弹,水珠携带千钧力度飞向窗边的刺客,一瞬间连人带着一扇窗户都飞了出去。

少年缺氧到眼前发黑,险些要昏过去,被君奉天双手捧着脸提出来拍了拍才知道呼吸,双眼糊着水一时张不开,含含糊糊地说了声谢谢,本能地站起来,眼前一黑又坐了下去,噗通一声又呛了一口水。

君奉天扶住他,皱眉道:“你没事吧?”

少年抓住他的手臂缓了缓,摇了摇头,“我只是,有些饿……”说着他胡乱擦了一把脸上的水。君奉天非常熟稔地叹息一声,抓起布巾给他擦干净脸上的水。

“谢谢你。”少年眯着凤眼笑道,“你真是大好人啊。”

君奉天对上他的眼睛便有些慌乱,右手不自觉地收紧,意识到后又急忙放开,有些呆滞地看着少年跨出浴桶,看着他笑。

“我叫玉逍遥,你叫什么?你有没有吃的,我被追了两天,饿死我了……”玉逍遥背对着他,一边扭干衣服上的水,一边委屈道。

“我叫君奉天。”他想说,一开口发现发不出声音,像是痛到极致哭到极致的那一刻的无声,他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起身披上衣服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是君奉天,”他站在玉逍遥身后按住他的肩膀,忍不住道:“我觉得我见过你。”

玉逍遥停下还在跟衣服较劲的手,转头看他,表情微讶转而欢喜,双眼亮晶晶的,沾着水汽,一笑就更加好看,“哇!你也这么觉得,奉天我一定见过你。”

君奉天被他叫得心都软了下来,嘴角自然而然地有了温柔的笑意,捏着他湿透的一把头发道:“我去让人准备饭菜,湿衣服脱了吧。”

“好啊,”玉逍遥说着踢开湿透的鞋,脱了湿透的衣服,钻进一边的床上,薄毛毯一裹,开始熟练地点菜:“有没有烧鸡?我还要吃叉烧包,有烤香肠最好了!”

他一说一个菜名,君奉天心就狠狠地跳动一下,他拿着布巾丢在他头上,让他擦擦头发,其实是为了挡住他的视线,因为他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非常失控。

他让他好好呆着,穿好衣服走出去,打开门吩咐了小二,关上门将额头抵在门板上,可以放缓呼吸,平缓着自己的心跳和情绪,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去把人抱住。

他一直觉得自己生来就少了些什么,于是他懂事之后就喜欢看着别人,看他们怎么生活,不懂他们为什么那么开心。没到夜深人静他会突然惊醒,深刻地觉得自己并不完整,他会伸手摸摸自己的脸身体和四肢,并不比别人少些什么,他不明白他到底少了什么?

君奉天看着自己的右手,握住又张开,玉逍遥的热度像是还留在手心,他捂住自己的脸,简直想仰天长笑,他觉得自己一定疯了,但其实又无比清醒。

事情发生得混乱又迅速,像一团乱麻,又像燎原的野火,他看不透所有,他只知道他一定不能放开玉逍遥。

 

只隔着一扇屏风,隔开了两个空间,两人离得如此近,呼吸都能听见,于是两人都小心地控制着自己呼吸,掩饰着心中的万张狂澜。

玉逍遥听见他走远后便将自己的脸埋进软枕,他觉得自己完全不正常了,脑子里心里的有什么东西不安分地骚动,他抓着自己的头发,在床上滚了两圈。

客栈的人动作很快,不仅准备好了饭菜,连干净的衣服也多带了一套过来。

玉逍遥真是饿坏了,披着毯子就从跑了出来,君奉天接过小二递过来的衣服,一转身就看见那他站在桌子边上,嘴里一个包子,右手还拿着鸡腿,只剩一只手去拽着身上的毯子,那毯子是特意为君少爷准备的,掺入了冰蚕丝,虽然解暑,但也滑手。

见君奉天望着自己也,便将手中的鸡腿递给他,口齿不清地招呼他吃。君奉天接过鸡腿,心道他真是不管多大都一副孩童心性,恍然又想到他面前的少年最大也就十四五岁,本来也就是个孩子。

他几口咬下鸡腿肉,两人坐在桌前,你来我往吃完了一只烧鸡,多数还是玉逍遥吃了,君奉天心不在焉地看着他快掉了一半的毯子,心想着他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自己的衣着非常不妥,结果玉逍遥完全没有这种认识,只觉得这身装备妨碍了他吃饭,干脆将毯子在在腰上一卷,裸着上身继续填肚子,“哇,这天真热,以前夏天的时候我天天都跟哥哥去河里洗澡,还能捉鱼……”

君奉天皱着眉将目光挪到别的地方,将随手放在椅子上的衣服递给他,道:“刚刚给你拿来了干净的衣服,先穿上吧。” 

玉逍遥啃着烤肠,乖巧地点了头,在平时他是没有如此放肆也不会如此听话的,今天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太正常。

玉逍遥出现得突然,客栈的人当然没有准备他的衣物,只拿了君奉天的一套衣服给他。

他赤脚站在地上将衣服套上,觉得宽松又凉快。君奉天发现这人虽然看起来高挑,但身量比自己还是矮了一些,也瘦了些,于是自己合身的衣服,在他穿着就有些宽大,特别是下裳都拖到了地上,少年还咬着烤肠,一边捞起自己宽大的袖子,一边抻着手抖开有些长的腰带,忙得手足无措。

君奉天忍俊不禁,走到他身前,非常挑衅地按了按他半干的头发,才到自己的鼻梁,接着更像对待孩子一样,两手握住他的腰将人提起来,放在椅子上,“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不记得穿鞋?”然后开始帮他整理腰带和过长的衣裳。

 “奉天,你明明不大嘛,”玉逍遥拿着烤肠,一口咬掉半根,嘟囔道:“奉天好像婆婆,总是担心我着凉……”

君奉天戳了戳他有些鼓的小肚子,一本正经地逗他:“玉逍遥,你就是这么说你衣食父母的坏话的?”

 “哈哈哈,出门在外,大家都是兄弟!”说着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以后一定会保护你的,你别看我没学过几招,但我的医术可是无人能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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