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折八扣

八楼的负责人是玉箫。她抬头见到玉逍遥一脸血，柳眉倒竖，拿起湿巾就往他脸上糊，“你怎么满脸血！”

 

“等等，”玉逍遥把表递给她，“工作工作，先给他体检。”

 

玉箫接过表格，“剑非道？吸血鬼？”她瞪了一眼想跑的玉逍遥，“你也别走，一起体检！怎么会有你这种被饿昏的吸血鬼？”

被间接点名的剑非道心虚又安慰地看了玉逍遥一眼，跟着玉箫进了体检室。室内只有微弱的灯光，最醒目的是接通房间上下的连着许多电线的圆柱形玻璃仪器以及一块巨大的显示屏，玉箫指着仪器让他进去。

仪器激活，剑非道按照指示换上衣服，脚下忽生强风，把他托起，接着仪器内被灌满液体，剑非道浮在其中，液体应该有催眠作用，他已经处于半昏睡状态。

 

“没有他的资料，”玉箫看着屏幕，姓名显示为问号，她将表格上的资料补充上去，“是血族，但力量波动不对，年龄超过百岁，有人类基因，应该是被强制转化……”

“你可以对比一下他跟剑非刀的基因资料。”玉逍遥接过手操作。

“剑非刀，嗯？我就说怎么这么耳熟，他没死？话说回来，我们没有人类的基因资料……”玉箫话未说完，玉逍遥已经熟练地开始入侵人类基因库了，“这里，除了因为种族引起的变化外，基本符合，果然被太上府救活了……”

“那他怎么在这？”玉箫抢过操作台，“咦，人类基因的留存度还有20%，还有渴血症……”玉箫双击屏幕，试图分析出更详细的资料，“他应该几十年前就开始转变了，为什么现在还有20%，还有渴血症，他咬的谁？”

“应该是哪个倒霉的恶魔。”玉逍遥拿出香肠，“昨晚西街有力量暴动的痕迹。”

“西街？那里的确住了挺多恶魔……不对，”玉箫劈手躲过他的香肠，“你昨晚果然去西街吃包子了是吧！怎么我们去转了几圈都没找到你？”

“当然是因为我躲得好啊！”玉逍遥骄傲地为自己竖起大拇指。

“啊，这么大的事，我先去联系太上府，”他快步走出，隔着门嘱咐道：“等他出来了，记得给他云海的钥匙！”

“知道了。”玉箫将资料保存，结束了剑非道的体检，隐隐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登记完毕的的剑非道拿着钥匙准备去云海小区。

下楼都没敢坐电梯，慢吞吞地走到一楼，遇到了等待许久的玉逍遥。

“非道！”玉逍遥领着一袋子文件，朝他挥手，“我们一起走啊，公交车已到了。”

“多谢你的好意，”剑非道赧然一笑，“但是我没钱坐公交车。”

“哈哈，你居然比我还穷，”玉逍遥拍着他的肩膀，拿出了公交卡，“就当我这个前辈请你，走吧。”

“啊，你是几号房？说不定我们是邻居。”玉逍遥把人推上公交，刷了卡。

“是37号。”公交上只有寥寥四五人，零零散散坐着，保持了很远的距离，只有他们坐到了一起。

“以后你回家或者来交流处只要坐这趟车就行，这是我们的专用车。”

“嗯，我记住了，多谢前辈。”

 

这趟专用车的司机也非常人，车开得极猛，小巷子到处窜，遇见台阶也照行不误。乘客就像爱好炫技的大厨锅里的菜，高高抛弃重重落下；转弯时，乘客又变成风中的飘蓬，他亲眼看见前面的一个小女孩被横着甩了出去，女孩艺高，飞出去的瞬间，小腿弯曲勾住身边的钢管，顺着力道转了一圈，翻身又稳稳地坐回座位。

其他乘客眼皮都不动一下，看来都习惯了。玉逍遥还翻着口袋，递给他一颗白色的药片，“你要不要试试这个，新型营养补充剂，”他一脸为难“虽然我觉得很难吃。”

“吃了这个是不会饿吗？”剑非道双眼放光，接过药片。

“等等，别急”玉逍遥拉住他的手臂，及时阻止了他，“你还是回去再试吧，车上容易呛着。”

 

 

云海小区在非常偏僻的郊外，周围只有这一个居住区。虽然是免费入住，但也是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剑非道不是为房所累的工薪阶层，无法体会到交流处在住房面积虽上的大方，只觉得进入小区，连空气中蕴含的灵气都提高了几倍。

 

他的房间在五楼，玉逍遥住在他楼下。

明明他是第一次遇见这位前辈，却觉得非常投缘，即使如此，剑非道面对眼前的一笼叉烧包也不免为难。

“奥，我忘了你不吃这个，”玉逍遥把小笼包揽到自己面前，从角落里翻出一排营养补充剂，“你吃这个吧。”

“这个补充剂需要一次吃多少，我刚刚吃了一片……”剑非道皱着眉，“没什么感觉。”

“果然如此，”厨房传来叮的一声，玉逍遥小跑过去把烧鸡端了出来，接着道：“是渴血症的典型症状。”

“渴血症？”

玉逍遥撕下鸡腿，“具体资料在我给你的文件里，”他见剑非道翻出资料，解释道：“简单说，就是你之前吃得太好太有营养，普通的食物已经满足不了你的需求，现在还好，等你饿的时候，情况会更严重。”

 

资料上的文字过于学术，剑非道没完全看懂，但只听玉逍遥的解释，他就脸色一白，这意味着下回饥饿的时候他可能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这种症状能缓解吗？”

吃着鸡腿的玉逍遥遗憾地摇了摇头，“不过你可以要求他给你提供食物，管理处会帮你的。”

“他……”剑非道瞟了一眼放在一边的平板。

“别担心，这是他的义务，他私自给你提供大量血液已经违反了规定，奉天应该已经去找他了。”这种做法其实是一种由来已久的控制吸血鬼的手段，给血族特别是刚转化的血族提供特定的饱含力量的鲜血，从此这些吸血鬼就很难再从人类的血液中获得足够的力量，只能依赖特定的血液，如果得不到久而久之就会陷入狂乱。

“啊？不，我现在还不需要……”剑非道一听管理处去找人了，吓得站起来，“我以后，会自己去的，不用麻烦……”

“奉天去找他是去罚款，你不愿意，我们不会把他带过来。”玉逍遥一脸你现在不想见他，我们都理解的表情，看得剑非道恨不得逃出去。

“罚款？”剑非道坦白从宽，“这，其实并非全是墨先生的错……”

“停——”玉逍遥比出暂停的手势，“你现在的证词并不能被采纳，有先例表明，强大的血液提供者完全有能力控制血液接受方。”

“……”剑非道只好沉默，虽然他觉得自己并没有被控制。

  需要尽快了解这个新世界他想。